第76章十夜长亭九梦君（一）
五钱睡眼惺忪，眉毛皱得似刚被刨出土的蚯蚓，话语里却没什么脾气：“有事？”
但她只舔了舔干燥的嘴唇，将视线从眼熟的纸张上挪开，挪到五钱脸上，哑着声儿问他：“给我做什么？”
她撕的东西，给我做什么？
心脏一缩，似被兔子踹了一脚，阿音未伸手，只悠着眼神看他：“我的东西？”
五钱清清嗓子：“天不老，情……”
五钱偏头，锁眉睥她：“矫情你还写？”
作的孽？
窗棂上投射出两位姑娘交缠的剪影，高一些的那一个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，将眼神自一沓宣纸上抬起来，轻声问：“傀儡诀的最后一句，是这样写的么？”
宋十九面对她，两手一撑坐到桌上，偏头仔细看一眼，又勾头看她：“不是么？”
李十一右手探出去，握住鞋跟的后方，微微用力往上一送，将鞋给她穿好，指头搭在她脚腕上，抬起清浅的眸色：“谁教你这样穿鞋的？”
“十一，你说，我这么个人，最大的好处是什么？”
“你又说，”阿音眯起桃花眼，“我最大的短处是什么？”
阿音轻笑一声，隔着宽大的桌子望着李十一：“你再说，我最大的劣根性又是什么？”